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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谁在谁的心里种下一朵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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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里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希冀?

    “你觉得可能?”

    她阖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小块阴影。

    他借由何处风流的手将她拥在怀里,说着调笑的话,脸上笑着,眼里却都是哀伤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叹口气,随他上车。“你的女朋友们会恨死我。”

    “比如说——你自由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月色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一边吃一边回答。

    他很想问,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她还在恨他吗?

    他用手撑着脑袋,望着她:“你觉得,是不是呢?”

    而她也沉默着。

    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结果比预想严重得多。

    沈律终究还是把目的放上了桌面,她成了得到合约的一个工具。他让她再度想起那些痛苦的旧事。

    她拿过刀叉,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块,刚要往嘴里送,盘子被人换了。他理所当然地拿走她的战果,然后将自己那份没切过的换给她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她不该爱上他。

    “开你的车。”他憋闷地望着窗外。

    你这个傻瓜。

    “如果要动手,就不要心软。”

    他决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守护她,因为他的结局已然写好。所以当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时,他并没有阻拦。

    她气鼓鼓地放了一堆的辣椒,辣得从来不吃辣的他头皮发麻。他一口一口的吞下去,其实不过是想看她坐在一旁和自己一同吃饭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不然你觉得我该喜欢你?可惜我不是被虐狂。”

    得知叶乔一直喜欢的牡丹望月是自己订婚对象阮熙颜的时候,他忍不住笑出声来。这个女人刻意接近的态度,想用自己来激起另一个男人的嫉妒心的小伎俩,他连揭穿都懒得,索性由着她。反正这场订婚注定是闹剧,彼此都没有好感正合他意。

    沈律。沈家旁支的儿子,心思细密果断冷静。

    黑衣背景们集体抖了抖,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吃,恍若未闻。

    “托你的福,没有。”

    她笑出了声:“这果然是个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更新后新增的隐藏职业之一。那号1级的时候买来花了不少钱,他一直自己练着,堆装备也花了不少,他肯献出来也算是有诚意了。”洛霄笑着打圆场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靠在后座上,合着眼,“有些事,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,他看着她走了长长的路,在公交站和不认识的女学生搭讪,拿出学生证和身份证请她们借她一点钱,换乘好几路公交,然后在将近零点回到学校,被楼下的宿管员大妈抱怨。

    “纪云翊,你就不能放过我么?”她终于失了耐心。

    而当他忍不住动情亲吻她的唇之后,却后悔得无以复加。因为他在她眼里,看见了自己。

    没错,最开始,是讨厌她的。

    “下次来参加这种聚会,至少要露点能露的地方最新章节。你包的这么严严实实不会有男人有兴趣的。”

    这世界居然这样小么?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垂眸,似乎是勾起了嘴角,“不过,将死之人总有些事儿挂在心上,死不安心呢。”

    吃完之后,他再度把她丢在离学校十万八千里的地方,任由她自生自灭。

    她疲惫地陪着笑,看起来很狼狈。

    “我真想知道你的忍耐能到什么地步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他不动声色地远远看着。

    她一直单身着,待在被丘比特遗忘了的角落。

    此处已是城市边缘,与大学相距甚远,而她身上没有带钱。他很清楚这一点。

    “纪二少还真是掉节操,连这种级别的婚礼都亲自出席了么?”那只狐狸懒洋洋地讽刺。

    “不如我们来打个赌,她说二十分钟后会回来,现在还有一分钟。加入她准时出现,你就离开。”这是他对牡丹望月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他勾唇一笑,扶她站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她挣开他的手:“没有必要和鸡犬生气,要恨也该恨主人才对。”

    他拔掉输液管,起身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那一分钟,对他而言,真是一场煎熬。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她向他道别,转身沿着人行道向反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看着车窗外飞驰的陌生夜景,她问:“要带我去哪儿?”

    他开始觉得烦躁起来,将她截在校园的人工湖边,没事找事的让她给自己去小超市买水。她蹙眉望着他片刻,转身进了超市,去买了一瓶可乐给他。

    她还是老样子,平凡的隐没在人群里,表情淡淡的,好似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特别出挑。每逢这种场合他的身边都会环绕着一堆莺莺燕燕,好容易脱身她却要走了。看见他,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,打招呼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这名字看起来就是一副文化□丝的样儿,果不其然情债累累。叶乔输了那妞儿之后,铁了心的苦练泡妞本领,在游戏里勾搭了一堆姑娘,让他烦不胜烦。他被姑娘们烦的时候就追着叶乔游戏里的角色“月黑风高杀人夜”砍,一边泄愤一边练手感,果然技术恢复的很快。

    长久的沉默在病房里蔓延,像是掐住脖颈的手,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她一怔,侧脸向他看去。

    大学时光如白驹过隙,匆匆流逝。

    “不是想下车么,还不走?”他问。

    他真的再没有放开她,一步一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。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,只看着她,只保护她,可以这样近的和她在一起。

    盛大的毕业联欢会上,她喝了些酒,出来吹风。路灯的光倒影在校园的人工湖里,像落在水底的星辰。

    “喝了酒,胆子就大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答应,拉着他去茶餐厅,去陶艺馆,去电影院,去咖啡厅。他与她看画展,介绍洛霄、卫南和叶乔给她认识。每完成一项,他便将书上的条目划去。一横、一横,形成整齐又错落的线。

    如果真是缘分,对他来说,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些?

    他侧过脸睁开眼。路灯照亮她的面容,干净澄澈的眸子正望着他。他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姑娘,所以只看眼神便能分辨出她们什么时候在撒谎,什么时候在玩小伎俩。

    他侧脸去看窗外,不再理她。

    不是,我只是想在离开前教会你如何自保。我不想再看见你对别人说“我喜欢你”这种话。

    这个丫头,比他想象的有趣。

    她看看学弟,又看看那堆黑衣背景男,垂眸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她无奈叹口气:“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,看起来你比较安全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正在学怎么和女人约会,租你半天。”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借口。

    他在等她开口,求自己送她回去。可她却沉默了片刻,打开了车门。

    “……变态。”

    “你后悔么?”牡丹望月曾问。

    “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?”恢复清醒的他看着脑部的核磁共振影像,问。

    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。只三两句威胁,那所谓的学长男友就丢盔弃甲的放弃了她。他等着看她伤心流泪的狼狈样儿,谁知她只沉默片刻便转身就走,托人将那人给的衣服物品送还,然后断了联系。很干脆,也很果断,出乎他的意料。

    “我的号是阴阳师啊,攻击又不高,单独带妹子刷副本很困难,而且样子又像黑炭……”叶乔毫无底气地辩解。

    “你要记得一件事,是你先引诱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打了个手势,身后的黑衣男迅速靠近并躬身。

    “坐下。”命令式的口吻,男子起身按住她的肩。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像听见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一样烦躁。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心烦,她软弱地哀求的样子让他心烦,她一口承认喜欢那人更让他心烦。

    就像是被困在流沙里的两个人,而他被掩埋之前唯一想做的,就是将她推上去。

    “纪云翊你发什么疯?你知不知道万一你再昏倒会有什么后果?”白大褂先生几乎要暴怒了。

    眼前有湖水微澜的波光。

    有时候他会让她跑腿买东西,抢走她的笔记本,想着法儿捉弄她。她气急了也只是长舒一口气,沉默着满足他。

    他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一样,轻笑出声:“恨吧,这样才对。”

    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,索性任由叶乔上了他的号去救牡丹望月。说是散心,拉着洛霄和卫南从富贵楼下一直跟着她到公司,却见她和一个矮胖子一同出来。

    “打完之后你那些黑衣保姆又会把我按在地上,你又会费尽心思上蹿下跳地来妨碍我谈恋爱,还是算了。”她踉跄着起身,缓慢地往前走,却被人拉住胳膊一把拽回原地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,垂眸笑道:“原来如此,多谢纪少赐教。”

    他果真如承诺所说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,也没有再派人打探她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你被人打了?”

    “好,我成全你。”他几乎是粗暴的将她拖进电梯,却在看见她眼泪落下的一刻心软成泥。

    “想听好消息吗?”

    而事情也仿佛越来越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颊,最终将哭泣的她拽进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“她曾是我的妻子。”他答,“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想靠近,却又怕离开你。想保护,却又怕伤害你。这些矛盾积郁在胸口,比窒息还要难受。

    就好像,亲密的恋人一样。

    他拧开瓶盖,喷出来的可乐溅了一脸,连衬衫前襟上也染上很大一片水渍。恼怒的他正要发作,看见她眉眼弯弯地憋着笑站在一旁,假作无辜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,心跳忽然停了一拍。那瞬间,积蓄的怒意就这样散了,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存留了下来。他假作愠怒地指使保镖拉她上车,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,在城里转了几圈,最后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一个常去的酒吧。

    她和他在同一个游戏里。

    “这么久没见,你选的男人还是这么没品。”他想过无数遍,再见时的第一句话。明明是该帅气十足的“好久不见”却变成了这个,说出口便后悔起来。

    “闭嘴,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想陪着你走遍山河,看尽日落。”她绞尽脑汁。

    他从她家的沙发上拿走了那本《恋爱的365种方法》,依旧每日来蹭饭,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。

    他真是恼火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和……”话未说完已经被他径自拉出了大门。

    这算什么呢?

    “嗻——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后悔?”他淡笑。

    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。傻乎乎的暗恋,很适合她这种傻丫头来做。

    他用手托着她的脑袋,侧身将脸凑近她面前几厘米的位置,唇几乎要贴在一起。“还要继续装么?”

    可他却并不因此而愉快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僵持无果,医生无奈地叹口气,“你身边必须要随时有人陪护。”

    他想过放她走。

    他忽然有一种挫败感。

    可是她说——“我回来了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放我起来。”

    一切,走到了终结。

    “该拿你怎么办好呢?”他更像是在问自己。

    真是……奇怪。

    他在游戏里大办婚礼,哪怕无法在现实中实现,他亦想在虚幻中成全。

    他蹙眉:“移魂师?”

    他时常头晕,本以为是低血糖之类的小毛病,并没有放在心上,终于在卫生间里晕厥过去。

    耳畔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依旧没有反应,只有均匀的呼吸,看来是醉意上涌,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表情该更欣喜一点才对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那个叫杜松的男人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。她竟真去了。

    学弟像抓小鸡似的被黑衣男从沙发上拎了起来,站在一边傻眼。

    两人找了一处西餐厅,牛排还未上桌,他来了。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黑衣背景男。

    他教她PK和跑位的技巧,她笨手笨脚沮丧得失了信心,问他:“你让我学这些,是需要我替你摆平那些女人,还是觉得我是个累赘?”

    “下去跳舞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,再见的这一刻仿佛等待了千年那么久远,她耳畔的头发被风吹散,他不禁伸手,却被她避过。

    “以他的脑袋,你想保密也保不住。等等,你家太上皇怎么可能允许你这种时候回去?”

    从不信神佛的他第一次在教堂里垂眸祈祷。

    看见她,好像连病都好起来似的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他皱着的眉渐渐放松下来,脸上的表情清冷淡然,“我会让人封锁消息,你这儿暂时替我保密。”

    “学会听话了?”他在她耳边问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当看着这个名字出现在自己面前,猛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,电脑前的他竟然会失了神。

    她没反应。

    看她明明吓得发抖却还硬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挡在那男生前面,可笑的很。花男人钱,不知进退,矫揉造作,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热血漫画里的女主角,能够凭借勇气搞定一切,着实让人讨厌。

    “勾引女人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号?”他尽量心平气和。

    他的手术安排在一个晴天,天空湛蓝,日光倾城。

    “如果不做手术,肿瘤可能会扩张或者恶变全文阅读。”虽没有正面回答,答案却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“他们给我找好女人了,让我回去订婚。”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他面无表情地命令。

    “我说错话了。”她很识时务地退让。

    和那个叫小衡的孩子一起做家庭游戏,吃饭的时候丢给躲在角落里朝他张望的白猫一根鱼骨头,看见她的笑和发呆,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……

    “你恨我?”

    “账号密码交出来,免你一死。”

    一整堂课他几乎什么都没听,总看着前面那个时而埋头抄写,时而仰头看黑板的女生后脑。

    脑袋里最后的画面,是游戏里那个红衣少女的笑。

    她也曾收到过情书。是个人文系的男生送来的,小她一届,算是学弟。

    此刻,他最不想做的便是伤她。

    她摇头道:“我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她的出现倒是意外。

    番外 曾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

    “韩单!你怎么能……”学弟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,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“想与你执手相伴,不离不弃。”

    看着她走向另一个人,原来是这样艰难的事。

    他不自觉地僵了一下。

    晕厥再度袭来,醒来时已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
    企图用幼稚的手段勾引他。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时光。还是这样的冒失、倔强又笨拙。

    他故意使绊让她失去重心,她惊叫一声倒在他臂弯里,被他搂着腰,姿势尴尬却又无法自己起来。

    “喝醉了坐在这儿,是想勾引谁?”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。

    她不屑地轻嗤一声:“那还有什么好消息能让人开心的?”

    她听见了阮熙颜和他的对话,知道了他的订婚。她的惊讶和掩饰落在他眼底,酸涩又无奈。他无力地站在门的另一边,和她相隔在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一回来就让人去查了她的近况,知道她尚未结婚,有时和闺蜜同住,除了对那个叫杜松的男人颇有好感之外,没有其他可以确定关系的异性,除了上班就宅在家里打游戏,并且……

    没料到,会在这样的世界里再遇到她。

    “沈家那位,似乎对她很上心。”洛霄对他说。

    她窘迫回应:“很……喜欢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那人见到他笑道:“原来这位小姐是纪少的伴儿?”

    那么多的欲言又止,散落在天涯。

    后来他又换了女朋友,身材高挑气质不错,和她同校同系。他有时心情好会去陪女友上课,他喜欢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,那原本是她常坐的。第一次撞见时她又是意外的表情,默不作声地将位置让给他,随意找了前排的位置坐。

    不能,可是,却想。

    他一向小气,睚眦必报。

    “既然我无法陪她走到尽头。”他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渊,“如果他可以,我会放手。”

    麻醉剂的效果弥漫开来,意识渐渐模糊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其实吧,我是想告诉你的,不过卫南说你绝对会干掉我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她叫莲姬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,直说。”他闭着眼坐在后座上。

    她皱了眉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他一个一个将那些字敲击上屏幕时的哀伤。痛入骨髓,无法言说。那些隐忍着不肯落下的泪,融化在最后一句里,说给他自己听。

    她的胆子大了不少,敢挺着小腰板儿与他针锋相对了。还会用小伎俩甩掉胖子,长进不少。

    而她是认真的。她是真的对他没兴趣。

    而她亦不知他的身体正在缓慢地生出病灶。

    他不置可否地问:“交到男朋友了?”

    他从大哥那儿翻出了那份请柬,拽着洛霄就走。

    “韩单啊韩单……”他顿了顿,将唇在她额上轻轻碰了一下。“逃跑的机会我只给一次。如果两年后你还没嫁出去,我会抓到你,再不放手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被绑在这儿一晚上,就起来试试。”他在她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却始终没问出口。

    “别装睡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没过几天,他再换女朋友。那个骄横跋扈的妞儿顿时失了势,不知为什么见到她便远远避开。

    而那个男人在他心里,也终于失掉了与她在一起的资格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和她直说。”贴身司机多嘴多舌。

    这个丫头倒是很能找到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法,他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借酒壮胆的话,我应该照着你的脸再挥一巴掌才对。”

    这是怎样无奈的转折关系,让他开始恨起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恩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迷惘地看着他,却最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,他抓过她的手腕拉她进了舞池。她确实不会跳舞,动作笨拙,步法乱七八糟,好几次差点绊着他。

    他送她回家,忍不住问:“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么哭的么?”看

    他还想送她去上班,被洛霄抓个正着,只得作罢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委婉拒绝,学弟却越挫越勇,时常抱着把吉他在宿舍楼下弹与爱有关的小曲儿。死活要邀她吃饭。

    他苦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辞去了工作,与沈律和秦颂干净彻底地截断了联系。

    “韩单,你……”正要说话却觉肩膀上一沉。转脸看去,是她的脑袋毫无征兆地靠了过来。

    而她却没有来,找了妹妹做替身。

    “我想下车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生活无趣。”

    初遇她时,是在一场混乱里。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我本来就不是来勾起男人兴趣的。”

    本以为是可以从容面对的死亡,因为她,却开始觉得焦虑起来,想要再多一点的时间,用来在一起。

    而此刻,他唯一能做的,便是伤她。

    明媚,如花朵,如艳阳。

    他看见她被人欺负想去出头,却因她的一句“你能保护我多久呢”而停了步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她喝多了。大约是听见他的声音,像猫一样窝着躲在沙发里。

    想和她在一起,想弥补他未曾参与的岁月,想让她感觉到幸福。

    她叫韩单。大二。

    那样绝望。

    谈及他们还一起玩过的那款网络游戏,叶乔神色尴尬的支支吾吾了半天,终于招认了“用他的号泡妞”、“和别人PK大败”、“赔了美人又删号”的恶行,被他一脚从椅子上踹得滚到地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本来讨厌江南连绵的阴雨天,这回倒觉得这样亲切,仿佛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愉悦。洛霄、卫南和叶乔都在,热闹得很,一切都很从前一样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在。一方面,他希望她看见另一个女子与自己相处时会吃个小醋,而另一方面,他又希望她继续假装不在,就这样安静的消耗掉这六十秒。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,她真的不属于他。他们之间没有缘分,什么都没有。他就可以放开手,放她离开。

    “我有些事,要回国去办。”

    “通知洛霄吧,对他没什么可保密的。”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:“你用我的号输给别人不算,还自作主张地把我的号删了,并且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?”

    “能用这种让我讨厌的口气说话的人还真的只有你一个。”她睁开眼望向身边的人,慢慢地浮出一个笑来。

    学弟只听说她得罪过人,心想着表现自己的大无畏精神就可以保护她,却不料得罪的这位有这等阵仗,心有戚戚,嘴上却依旧强硬:“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?”

    “最坏的情况,会死?”

    对某些事敏锐,却又对某些事迟钝,这个女人……到底是傻还是精呢?

    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
    他搬到了她隔壁,让她给自己做饭。

    他又好气又好笑。两年不见,她居然会说情话了,这也算是种长进吧。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,这种建立在虚拟世界里的联系或许要比现实中更单纯。他可以通过电脑进入她的世界,而她不会知道他的身份。那么,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,不能去做的事,都可以在游戏里圆满。

    何处风流。

    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乌托邦。

    她被前夫追杀,误打误撞的撞进他怀里,为了保命

    他皱眉轻嗤一声。

    他回忆所有有她的片段,然后将她赠与的花灵一只一只的召唤出来,直到用尽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,只是告知。”他向来霸道。

    这丫头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热软弱,某些时候她的倔强,让人出乎意料。

    好像翻转的沙漏,还剩屈指可数的沙砾。一切都变得那样紧迫起来,竟让他这样无措和仓惶。

    着她一瞬间错愕的神色,脸上却忽然泛起微红,幸而夜色深深让他可以掩藏。“算了……”他关上车窗,就此离开。

    “你要这样拱手?”

    “挺有情调的。”他环顾四周之后评价。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来?”他勾唇冷笑,“上流社会的二代,平凡的女大学生,来参加这种聚会的女人们心里想的是什么,你不清楚么?”

    “折磨我让你觉得有趣吗?有那么多钱就不能花一点去看看心理医生吗?”

    那时年轻气盛,和一帮子富家公子整日厮混在一起,听闻正与他相处的女孩儿被他人染指,便怒气冲冲地前来滋事。

    男子轻而缓慢地松开手,移开视线:“陪我坐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停车。”他吩咐。车应声停靠在路旁。

    “请你,再给我一点时间,让我可以做完那些想与她一起做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眉,拉了另外的年轻女孩儿一起跳舞。玩的正high时,余光瞥到角落,她身边坐下一个年轻男人,正在说话。那人他认识,某跨国公司的公子哥儿,圈里有名的花心萝卜,风评极差。他拂开舞伴的手,回到角落,开口道:“等你半天不下来,是遇见帅哥不舍得走了?”

    他觉得不爽,几次出手几乎切断了她所有的可能发生爱情萌芽的异性关系。她依然安之若素。每天上课,下课,平淡的过着每一天,渐渐主动和男生保持距离,最终让他再也找不到什么乐子。

    见着她的时候,他不由低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要回去?”

    时间,快到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然后,他独坐在紫藤花树之下,看着那无声流淌的河流,看着那横跨两岸的廊桥,看着那四个字——“一步相思”。

    瘦弱的,颤抖的,哭泣的她,就这样被自己抱着,有着让他沉醉的暖,不想放开。在心里重复的“抱歉”两个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。他是这样不擅认错的人,同样不擅安慰女人。

    他不再说话,只安静坐着。

    她挣扎未果,猛地抬头,不由得动作一僵。此刻面对面地贴近,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起伏的呼吸,在那双染上月华的琥珀色眸子里,能清晰地看见自己。

    她居然会对陌生人说“我喜欢你”这种话了,心里有一些小小的酸涩膨胀开去。于是恶劣地继续逗她:“不是说喜欢我么,有多喜欢?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她如何艰难地支撑家庭,甚至失去了一个肾。

    她很安静,在喧闹的酒吧里一言不发地坐着。

    “你要做什么?”医生皱眉道,“你现在必须老老实实地住院!”

    她想趁这个机会明确拒绝也好,便同意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情况太复杂,我已经和其他专家进行了会诊确定了初步的方案。但是……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,即便是由我来做,也没有太多的把握。”年轻的华裔脑外科专家并无隐瞒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开始害怕了。”他对洛霄说。

    世界竟真的这样小。

    那一瞬,站在他身旁的洛霄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他开始不自觉地想起夜色里她认真的表情。这样的不受控制,让他自己都觉得厌烦。他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冷处理这种莫名的联系,不再去找她的麻烦。

    终于,她发现了何处风流的身份。

    他看得好笑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回到H市的时候,正在下雨。淅淅沥沥的,空气里满是窒闷潮湿的味道。

    这时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牛排上桌。

    他胜过了沈律,逼迫他做出了承诺。他解散了暗阁,为她肃清了道路。他将虚拟世界里的所有一切留给了她。

    某天他去接女友时正赶上下课。无意看见自己女友将一摞书给她,命令她搬回寝室。她蹙眉拒绝,被女友伸手推到一边,腰碰在桌角将课桌撞歪。

    他出手解决那些虾兵蟹将,然后笑着打出那一行字——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他手略松了松,她仰倒的角度更大,紧紧抓住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她眼里的怒意一点点平静下来,对那女人说:“狐假虎威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。”说完就走,看见他在门口,什么也没说,正要与他擦肩而过,却被他一把拉住。

    “谁是两害?”他问。

    他不喜欢他,可他隐忍地站在原地,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她。从虚拟,从现实。这样的隐忍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
    可是他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她沉默片刻,说:“我不想和你发生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尤其是她当着众人给他一巴掌的时候,他是真想打回去,如果没有家族规矩里那些“不许打女人”的绅士教育的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他的画室,挑几幅画完的,烧了。”他吩咐。

    那男人明明就是个渣,她却好像一无所知的朝人家笑。

    再遇到她是在三个月后,一个圈内哥们大办生日PARTY。她是那哥们女朋友邀来的友人。

    他就像一个要爆炸的火球,却忘了在控制自己的同时,控制住距离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……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心里的那些郁闷找不到出口。“远远的跟着她。”

    后来,他常去那儿陪课,其实他对那些课并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他飞去大洋彼岸,一边学习一边经营着家族生意,过着烽烟四起压力重重的日子。会在疲惫的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时想起她,猜测她现在在做什么,过的好不好。却他并不知她亦躺在病床上,看着吊瓶里的透明液体一点一点的流进身体。

    “……别别别啊!!!那些都是画展要用的!!!我错了我真错了……”叶画家痛哭流涕抱大腿,“我把刚练上来的号给你,是隐藏职业移魂师来着,纯手工练制绿色环保无污染,副本PK两相宜!”

    缘分?

    他在她对面大喇喇地坐下,喝一口送上来的柠檬水,对他说:“大人没教过你,别人的东西不要碰吗?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洛霄苦笑,“但愿他能悬崖勒马把那些不单纯的目的收起来,也算是不负你的期望。”